【葛一】无月之后(3)

***很OOC对不起
*葛力对于一护不可见不可闻但可触
 *前文见tag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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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护没想到能顺利制服对方,发现那是葛力姆乔更出乎他的意料。
一年来,一切与另一个世界相关的事物和回忆都在离他远去。他本已经放下了心里那点无法重新介入的不甘,选择安于当下,谁想那个世界却不打算忘记他。
他侥幸过后又有点后怕。
一时胆大包天把人绑了,多半难以收场。手下的这位是货真价实的穷凶恶极之徒,等他苏醒,自己大概真的难逃一死了。

要不用缓兵之计?编些“等我实力恢复再决一死战”之类的理由拖着他?

……算了,先不说现下两人沟通成问题,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。
凌晨三点,一护缩在离葛力最远的墙角,终于撑不住抱着锅睡了。
打不过还有一心爸爸,他睡前自暴自弃地想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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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力挣开束缚,快步逼近黑崎,掌心的虚闪却只在空气中冒了个火星,没有如愿凝聚起来。
……算了,也不差这几天。他觉得,还是全盛时期的黑崎杀起来带劲儿。再加上,黑崎灵力尽失的这段时间里,葛力的确狠狠地整过他几回,看尽了洋相……所以就算扯平了吧。
可他们是敌人。既然决定暂时不下杀手,他不能想象如果当着黑崎的面挣脱,应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立场,所以他只好一动不动。
像个傻逼,他暗骂自己,同时庆幸黑崎看不到他便秘的表情,好让他日后有台阶可下。
葛力夺走黑崎的锅,一拳在上面豁了一个巨洞,跳出窗口,脑壳隐隐作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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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崎变敏锐了。如今想整黑崎,十有一二会落空。
葛力不高兴,他能装神弄鬼的优势不复存在,失了乐趣。
同时他找到了新的乐趣,至少,黑崎知道是他,也不会再无视他。

黑崎总是安静地对着他,倾耳,捕捉一切风吹草动。下意识地,葛力会挺胸收腹夹臀憋气,随即懊恼地回神,这丫是听不到的。
不知是该夸黑崎天生对灵体感知极佳,还是善于了解对手,即使听不到看不到,逐渐地,他还是常在不经意间停下动作,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歪头,试探性轻问一声“葛力姆乔”,误差极小。

这时葛力会装透明,看着得不到回应的黑崎被路人当成傻逼。
屡试不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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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历了最初的恐慌,一护通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了解到,至少暂时,葛力不屑于要他的命。
剥去这层担忧,葛力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。相反,葛力变着花样的骚扰令他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增色不少。
一护开始习惯不顺坦的生活,习惯出门时把脚抬高避过葛力下绊子的腿,习惯躲过不时从脑后飞来的碎石,习惯每晚捡起散乱的作业,再压低嗓子吼出罪魁祸首的名字。
烦不胜烦。
但这让他感到慰藉。
他一直想,要是那天露琪亚能把他的记忆一并带走就好了。
这种挠心挠肺的孤独却因为葛力的出现逐渐消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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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崎的目不能视于自己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,葛力慢慢意识到这一点。
正因为他看不到,葛力才能暂时忘了彼此的立场,放下一照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念头,又无损自己的面子。

一开始葛力只是抱着刺探敌情的心态,即使身在黑崎附近也常假装自己不存在。

他得以窥见黑崎不常见的表情,他知道黑崎说违心话时要快速眨两次眼;苦恼的时候会把嘴抿成一条线,右后颈有颗小痣,嘴里长着两颗不是很尖的虎牙……

这一切都比当年和自己针锋相对时柔和生动得多。

作为人类的黑崎,会和同学玩闹,会跟父亲打架,但葛力始终知道,他爱一个人听音乐,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,约莫还是喜欢安静的,而这种安静令葛力好奇,让他不自觉地去揣摩黑崎在想什么,于是便像是传染病,葛力也会变得平静。

时间一久,这种陌生的、没有争执的氛围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。
葛力有了最万能的借口,对黑崎越来越放松警惕,在这种难得的安宁中期待着与黑崎交锋的日子到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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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力出现在附近的次数其实比一护想象得要多得多,且有日渐频繁的趋势。
一护发现他的mp3被动过,趁他不在家的时候。
emmmmm……
他想在耳塞处涂辣椒水报复……预见了mp3的惨烈死状,作罢。
歌似乎很合某虚胃口,不久一护就收到写着“太少”字样的纸条,目瞪口呆。

游戏人间两个月,还学会写日文了?而且真不把自己当客人,嫌少别听,呸。
好消息是,葛力终于不再折腾一护的作业,一护刷题效率大大提高。
出于感激和同情,一护往mp3里装了三十首新歌。
隔天一护出门后,葛大爷钻进房间,躺在床上舒服地享受音乐,摸到了被mp3压着的回条。
他费力辨认出来,上面写着“鸡扒的字 丑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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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像被抢劫过一样乱,葛力发火了。
一护失去力量以来第一次觉得畅快,抖着肩膀偷笑,心惊胆战地跑去关窗,弓着背整理房间。
但葛力还是出现了,不如说压根没离开。他一把揪住一护的后颈,一护汗毛倒立,毫不犹豫张嘴认错,说了一连窜“对不起”。
人类黑崎服软很干脆,一点不像戴着假面时的样子——又硬又倔,反把怒气冲冲的葛力吓一跳。
大夏天里,葛力的手指也太凉了。
一护缩着脖子,嘴里道歉个没完,却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堪称良好相处的惯性,并没有命在旦夕的紧迫感。
他想起有段时间每天被害得受老师批评的蹊跷,联系到葛力那歪歪扭扭的字迹,问葛力: “字是跟谁学的?”
脖子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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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力脸皮薄,这一点一护一年前就深有体会。
作业失踪事件不了了之,但仅靠几张试卷就学会书写,这样的学习能力令一护咂舌,微微还有点感动。
敌强我弱,一护尽量不去刺激他,所以当第二张纸条出现后,一护乖乖打开电脑下了上百首歌,应该能讨好他一阵。
黑崎看不见真是便利良多,葛力可以随心所欲地出现和消失,还不用找理由。
很快一护发现,葛力不但知道他的电脑密码,还会上网了。
……豹精啊?
虚也会喜新厌旧。mp3飞快地失宠,笔记本总是来不及被清理使用痕迹。
没多久 ,葛力和所有游手好闲的青年一样,得网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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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力一向擅于隐匿踪迹,尽量降低敌人发现自己的可能,这是猎杀者的天性。
但是自从认识了网络,几百年冷酷高傲的作风一朝瓦解,去他妈的天性。
葛力象征性躲着避免被讥讽,后来一想,老子躲个屁,给十个胆子黑崎都不敢!干脆大摇大摆霸占了笔记本。
一护推门,看到桌上电脑键盘无人自动,劈里啪啦地响,脸色顿时煞白,高分贝嘶吼了一声“见鬼了”。 
一护从最初的吃惊到抗议到被妥协,总共用了五天,如今他能面不改色地,伴着震耳欲聋的机关枪音效做作业和入眠。

葛力占了一护的椅子,一护只好把床头柜拖来顶替。
偶尔一护抱怨声音太大无法思考,葛力头也不抬一刀鞘敲得他叫爹,再恶劣地继续调大音量。
隔日一护又被老师请去喝茶。
“1÷2=2吗天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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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护会为了查资料去抢电脑,十有八九被葛力毫不费力打翻在地。葛力对电脑的执着,几乎到了恨不得电脑长自己身上的程度。

但虚的精力也是有限的,几日不眠不休终于败给了生理需求。
早晨一护醒来,身侧床垫塌陷,而笔记本悬空。
……睡着也不愿意撒手么,白痴。
等等、怎么爬上床了?
一护惊魂不定,死都没想到会有相安无事同塌而眠的一天,他甚至想象出葛力躺在身边可能呈现的模样,闭着眼睛,大概还皱着眉头吧,嘴巴也紧紧闭着,是一贯傲气的弧度……打住,想他做什么!一护少见多怪地吞了好几口唾沫,不知道是臊得还是吓得,他这么一通想,导致上课基本没怎么听,连着被砸了两个粉笔头。
葛力刷完动作片,看起了喜剧。一护时常注视着电脑浮在空中剧烈颠簸,无能为力地心痛。
很快葛力转战爱情片,一护边听边做作业,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翌日他轻车熟路出现在老师办公室。
“你小子把字给我写直啰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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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确实得益于一护的能力尽失,他们之间的硝烟味越来越稀薄。两人都心照不宣,默认这不是他们战斗的时机。在那之前,需要新的相处方式。
通常来说,就像狭路相逢的蛐蛐,一切突破性举动的出现必然引起双方警惕,需要长时间的较量以达到新的平衡。
对他们而言,这个时间正在因葛力沉迷网络而不断缩短。
自从躺了一回床,葛力就把这半边划为自己的领地,舒舒服服将所有注意力投注在笔记本上,很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势。
参加完学校运动会那晚,一护累得像狗砸上床,肚子硌得生疼,多半压到了葛力哪儿。当时迷迷糊糊想着不挪窝不行,意识却掉了线。
第二天他居然毫发无损地回了学校。

网瘾实在太厉害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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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护其实对恢复灵力一事根本没有头绪。他应该向葛力坦白,别浪费对方的时间。

今后都没有灵力的他,对葛力将不再有吸引力。他说不好会不会因此被杀,但即便会的可能性很大,一护也已经到了想不管不顾坦诚相告的地步。这不算秘密的秘密在心里扎根,时刻提醒着他,让他因惶惶不安而想去承认又因念念不舍而拒绝承认,一整年,生根发芽,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,却几乎令他的内脏尽数溃烂。

好几次察觉葛力在身边的时候,一护心里盘算,下决心要说了,只张了张嘴,铺天盖地的失落却猛然涌起,过去的画面飞快地闪现,最后停留在露琪亚身影消散的那一刻,他遍体发凉,一句“抱歉啊,不必等我”卡得软管生疼,怎么都吐不出去。

一护剖开了自己,看到了藏得最深的一点希冀,就这么在惶恐与愧疚中,利用葛力,只期望拖住唯一能真切接触那个世界的机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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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力偶尔会分神观察黑崎。
黑崎做作业的时候,眉皱得很深,俨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。
这副样子他是熟悉的,他曾说过,这是他最憎恶的表情。
空座的夏天很热。即使开着空调,黑崎也需要时不时扇动上衣下摆,或者撩起刘海降温,眉头因炎热伸展不开,双眼还专心致志地咬着题。
葛力记得被这双眼睛盯着的感觉,仿佛浑身被灼烧般,让他身上发烫发痒,总会控制不住多看几眼。
他两眼在粉红画面与黑崎间游动,困的时候,视线拖着残影,错把黑崎看成电影男主,或把男主看成黑崎,是常事。
回忆起这个夏天,没日没夜的罗曼蒂克和热得红了耳根的黑崎总是一起浮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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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里人类丰富的生活方式毫无悬念地颠覆了一只土虚的三观,勾起他十二分好奇。
葛力最近在看美食节目,胆大包天,强行加入了黑崎一家的饭桌,无座。
这不是添乱么…一护犹豫要不要从老爸手里救他一命。
一心嘻嘻哈哈地对一护挤眉弄眼,欲言又止忧心忡忡。
一护看着消失在半空中的扣肉装聋作哑。一心只好独自在两个女儿面前把戏做足。
“爸爸今天胃口真好!游子以后会多做点!”
一心打哈哈,眼刀对着空中某个方位飞来飞去。一护看了几眼,压下不自觉上翘的嘴角,干巴巴地塞了口饭。
傍晚,一护以三碗扣肉的代价,终于让活佛戴上了耳机,因而他可以全力准备月考,争取不被老师再次请去喝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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